泛沧溟

【衍生】往后余生 （中）

洪翼舟/陈默群（背后灵老陈/转世小林）

峰爆、叛逆者混合同人

偏粮食向，多二设

⚠主要角色死亡⚠　

⚠峰爆官配戏份出没⚠　　

  

  

       卢小靳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。

       先是超前地质预报失效，隧道出现透水事故，然后是替男朋友去接来看望他的父亲时遇见地震，她眼睁睁地看着伯父和大巴车一起陷进地下溶洞里，却毫无办法。

       她捏着充满忙音的电话，跌坐在瓦砾碎石里，半小时前还热闹的云江镇一片狼藉，充满破碎的哭叫和呻吟。

       洪翼舟，还有洪翼舟，他接到自己的电话后就冲去了河贡洞，那里是地下河上游的溶洞。她阻止不了男朋友去救自己的父亲，可是环顾四周，在天灾面前人力是有多么渺小，她能做的只有祈祷，只有假装没有听见电话那头山崩地裂一样的落石声，那样她才能在忽然挂断的电话声里再一次站起来。

       她用满是灰尘的袖口擦了擦眼睛，提起手里的探测器，加入了消防员的救援行动。

  

       洪赟兵并没出事，甚至凭借着几十年铁道兵的经验，撑起了这只自救临时小分队，队员有兽医、保险员、女主播、熊孩子。

       他紧了紧从已经牺牲的消防队长身上卸下的装备，并没有后悔自己救人的举动，如果他没有跟着掉下来，这几个蜜罐子里泡出来的年轻人根本无法靠自己走出溶洞。洞很深很黑，他却十分镇定，因为现在他就是主心骨，羽绒服里的鹅毛被微小的气流托扶着飘动，迎着风他带领着这群人走向更深的黑暗，走向求生的希望。

　　“三秒，爷爷。”离家出走的熊孩子完成了洪赟兵给他的数秒任务，一路上老铁道兵的坚硬作风，早就掳获了小孩的崇拜，觉得他简直媲美外国电影里的特工。

　　“一秒5米，第二秒15米，44米深。”洪赟兵一脸平静的说着，好像被这道断层拦住的不是他们。

　　临时队员的惊愕绝望，都被他轻松武断的决定拦在身后，他要在仅有一根保险绳的情况下徒手从溶洞顶爬过去！

　　队员们惶惶不安，却也只能压下心中的恐惧，干点自己力所能及的事，比如帮助刚才受伤的保险员治疗。

　　兽医对虚弱的保险员开玩笑到，“这环境太差，开颅就算了，给你包扎下。”

　　“你，行不行啊？”保险员嘟哝道。

　　女主播笑不太出来却也配合着开玩笑安慰保险员，“行，只要他不把你当人就可以。”

　　兽医用随身携带的物资替保险员简单的包扎了下，没有消毒物品也没有检查器械，能做的只有隔绝外界的灰尘二次感染。后脑受伤呕吐，最轻微的情况也是脑震荡，但是保险员目前的情况明显不容乐观。

　　他们真的能带着这个累赘走出山洞吗？谁都没有提这个问题，但是巨大的阴影横在所有人心中。

  

       在一片惊呼声里，冷焰火的光亮划破黑暗，那对于这几个被困地底的人来说，就像是救世之火启明之光，是生命的代名词。

       像救世主一样忽然出现的洪翼舟，有专业的装备和矫健的身手，年轻人显然也没有辜负他们的希望，不仅救下了悬在洞顶差点失足的洪赟兵，还把他们平安的运过了断层。

       此时他们正在朝着出口努力行进。

       “我进来的那个洞口塌方堵死了。”洪翼舟在前面领路时选择了另一条明显不太好走的路。

       “真堵死了？不会出不去了吧？”女主播不死心的问到。

       “我勘探过这一块，地下溶洞四通八达肯定能出去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能问一句吗，你是干什么的呀？刚才就看你装备好专业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知道这附近在修隧道吗，我在那工作。”

       兽医插话到，“是高铁隧道吗？原来您是国家队的，这我就放心了，国家肯定不会放弃我们的对吧？”

       “对，国家不会放弃我们的，放心吧。”洪赟兵拍拍人的肩膀坚定的大声说到，像是在给惶惶不安的几个人吃定心丸。

       “节省体力，少说话。”

       洪翼舟心知肚明，这不是放不放弃营救的问题，根据之前得到的地质情报来看，云荡山岩层活动异常，内部岩石相互挤压收缩，外面面临的将是一场巨大的自然灾害，有没有余力甚至是条件来营救他们，都是未知数，现在只能靠他们自己求生。

       此时距离云荡山山体大滑坡还有30小时，云江县旁的临时据点里正集结了各界精锐力量，想要在滑坡中保护下快要完工的高铁隧道。同时无数只救援队正穿梭在云荡山周围，展开对受灾群众的救援活动。

  

       洪翼舟沉默的走在前面领路，当看见父亲失足滑落时，他在无数落石中搏命进入溶洞时也没惧怕的心，悬到了最高点，此时仍旧觉得后怕。

       如果他没有冒险营救，或者迟了一步，是不是就再也看不见这个固执的人？

       他的脚步一顿，前面是分岔路口。

       测试风向后他开口说到，“走右边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你的方向错了，凭我40年的经验得迎着风走。”洪赟兵皱着眉头。

       “爸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到底是哪边？”看着他们出现分歧，本来就十分害怕的几人更加恐慌。

       洪赟兵比划着解释到，“我和你们说，1984年我和队长探洞迷路了，也是这样就迎着风走才出去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爸！”碎石在不断落下时间紧迫，几次打断无果，洪翼舟吼着拉住了洪赟兵，把包里本来准备送给他的助听器掏了出来，“爸，你戴上，我不想再和你吼。”

       自说自话的武断，从来不听别人的执拗，自从年岁渐长耳朵失灵后更是如此，回忆起曾经和父亲一次又一次的不欢而散，心烦意乱填满了洪翼舟的脑海。

       差点失去的后怕对父亲固执的愤怒，混合成微妙的情绪，在胸中发酵酝酿，让他的手止不住颤抖。

       这里不仅有他们，还有依靠着他们逃生的人，他压抑住喷薄的情绪，紧握住手尽量平静的解释，“现在是冬天，而且已经到深夜了，外面温度接近零下溶洞内温度却相对温暖，现在风是往外吹。”

       最终洪赟兵将信将疑的被他说服，“你最好不要出错。”　　

       洪翼舟心中纷乱，他有把握出口是右边，可是父亲的质疑仍旧让他生出一丝惶恐，万一选错了呢？以现在地质变化的速度，他们很可能没有重新回来的余地，况且队伍中还有伤员和孩子。

　　

       “这边。”这样冷淡低沉的声音，让洪翼舟几乎以为是在梦中。

　　那是20多年不再听过的音色，他却瞬间从听取过的无数人声里抓取了出来，这声音太过特别，就像刻在了骨血里。

　　陈默群就站在右边的洞口处，还是西装革履点尘不染，好像一伸手就能触及。

       可是他长高了，不再以小时候的角度仰望着这个男人。

　　父亲还在他的身边说着什么，他却再也无法集中注意力了，十多年来不曾出现过的鬼魂又一次的纠缠上了他。

　　他大概是愣住了，或许还神色慌张不知所措，以至于父亲粗暴的拉扯他，“没什么，走右边。”他甩开了父亲的手，大步像右迈进，

　　洪翼舟攥紧了手里的测风器，眨眼间洞口伫立的鬼魂已不知去处，只有潮湿的空气停留在那里，被衣角带起一阵波澜。

　　他只是相信科学，与荒唐的幻觉无关。

　　

　　不好的预感成真了，退路已经坍塌，前路却是一个水潭。

　　“走错了吗？”

　　“本来这里的水位线没这么高，是可以通过的。”

　　洪翼舟看着深潭，脸色一片惨白，咕隆的水声在耳边不停回荡，他不由自主的握紧了胸前的玉扣。

　　“翼舟，爸爸知道你游泳一向很好，你游泳爬山都是我一手交出来的，小时候你就能在水下一口气潜50米。”

　　“没有路，我们就探出来。”洪赟兵握住他的肩膀，充满期许的鼓励到。

　　“行不通的，我们根本就不知道水道有多长，中间有没有换气的溶腔也不知道，怎么探！”洪翼舟雪白着脸，耳中一片嗡鸣。

　　“你害怕了？不试试怎么知道！”

　　“这样下去就是在送死！”

　　“那现在要怎么办，啊。”

　　“我们可以等。”

　　突然爆发的争吵，让紧跟在后面的几人窃窃私语，空旷的溶洞形成巨大的回音，让父子二人的争执暴露无遗。

　　“等？现在有一个人头破了，这还有个孩子，你告诉我怎么等！”

　　洪赟兵说罢便往水潭里冲，“你怕水，不敢下，我来！”

　　“你瞎逞什么能。”洪翼舟冲上去拦他。

　　两人对峙着角力，一辈子都冲在前线的洪赟兵愤恨的骂道，“我怎么生出你这样的儿子，软蛋！怂包！”

　　湿滑的地面让两人同时跌倒，洪赟兵骂骂咧咧的支撑着站起来，“儿子不行，老子拼命。”

　　洪翼舟躺在湿滑的地上，冰冷的潮意包围着他，无孔不入的侵入他的感官，就像那天一样。

　　“我一下水就会看见我妈……”他抵着凹凸不平的地面，锋利的石面划破了额头，鲜血从鬓角留下，他却不在意，只有痛才能让他稍微清醒一些，不再看到回忆里那些昏黄的河水。

　　“我妈在水里，可是…我救不了她。”洪翼舟哽咽着说到。

　　一旦开了口，那些委屈愤恨就像洪水一样倾泻而出，“我知道，从小到大你都没认可过我。我现在30多岁了，你还是认为我做什么都是错的，做什么都不对！”

　　洪翼舟颤抖着支撑起身体，那些夜深人静时无尽的悔恨，终于被诉诸于口。

　　“因为我淹死了我妈……”

      那场大雨中的意外，让他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。

　　洪赟兵蹒跚的转过身，小心翼翼的靠近哽咽到几近抽搐的人，开口的声音满是嘶哑与歉意，“翼舟…，我从来没有怪过你，那时候你才12岁，我又怎么会怪你呢。”

　　洪翼舟无法抑制的诘问，“是吗，你敢说你心里从来没有怪过我？”

       自从妈妈死后父亲更是变本加厉的工作，跟着工程队天南地北的跑，甚至年节也不回家看他一次，他的青少年时期就是守着空荡荡的房间过的。失去了母亲，所谓的家也不过只是座冰冷的房子，那些以往的美好回忆甚至成了一道道割人的利刃。于是他也开始住校，尽量远离原来的生活，家，彻底尘封在了回忆里。

　　他看着第一次不敢正视他的父亲，哀泣到，“你知道吗，我不敢下水，我是怂。每次我只要下水就能看见她，看见我妈在挣扎，在让我救救她！可是我办不到！我抓不住她……”

　　他抓住父亲的衣领，嘶声竭力的怒吼，“可是你在哪里？那天打电话你为什么不接？她需要你送她去医院，我需要自己的父亲，为什么我们需要你的时候你永远不在！”

　　洪赟兵只能沉默，哽咽的喉头挤不出来一个字，任何的解释都无力苍白，难以抑制的眼泪从他的眼眶里夺眶而出。

　　作为一个父亲的失格，彻底打败了这个一生要强的铁汉，他转过背去默默的流泪，无法安慰此时对他充满了排斥的儿子。

　　被迫听完了整场直播的众人，默契的摒住了声，没有打扰此时需要时间平复的父子二人。

　　冰冷的溶洞里只有几束手电的冷光，和洪翼舟不能自抑的抽泣声。

　　

       洪翼舟几乎要溺死在那场永不结束的大雨里，他低垂着头紧抓着胸口，无法抑的剧烈喘息声从肺部发出，像是破掉的风箱一样难听。

　　眼前忽然出现的黑色皮鞋，让他脑子一钝，他抬起头用小时候一样的角度仰望，陈默群微微挑起了眉，像刀锋一样冷漠的脸上显出十足的嘲讽，“需要手帕吗？”

　　另类的安慰噎得洪翼舟一哽，他翻身缩靠在岩壁上，他把自己团成一团，就像小时候在母体里一样。

　　背后的岩石依旧冰冷，可刚才因为哭泣紧绷得肌肉却已经全面放松下来。

　　因为这份安定洪翼舟闭上了眼睛，忍不住自嘲的一笑。

　　他又一次的退缩了，就像小时候编织出一个虚假的“朋友”，明明已经在母亲死亡的那一天就决定，无论如何不再逃避，要真正的坚强起来。

　　可是陈默群的再次出现，就像打了他重重一拳，事实证明，就算他努力学习生活，却还是像小时候一样无能而软弱，只会蜷缩在幻觉背后。

　　陈默群不是他的幻觉又是什么?不然这个世上还真的有鬼存在吗,还总是出现在他需要的时候。

　 

　    等，这一个字沉沉的压在所有人心头，因为刚才爆发的争吵没有人提出反对，一队人各自找好地方窝着恢复体力。

　    陈默群插着口袋倚靠在岩壁上，做鬼的好处就是不会碰触到人世的东西，泥水青苔也包括在内，种种像是活人的姿态不过是下意识的行为。

       平板散发出来的幽光映照在洪翼舟的脸上，照得他好似同在人间的鬼魅，陈默群不着边际的想，如果林楠笙变成鬼魂大概就是这副摸样了吧。

　    洪翼舟刻意不去看自己的举动让他感到好笑，年轻人的心思过于好猜，完全不像另一个他看走眼的人，即便再相似的容貌，洪翼舟也不是林楠笙，不是那个生活在战火纷飞的民国的人。

　   可洪翼舟3岁那年他会开口，又何尝不是因为那几分容貌相似带来的猜疑。随着小孩长大后越来越肖似林楠笙的模样，他几乎肯定了最初的直觉，洪翼舟就是林楠笙，或者说林楠笙的转世。

　    几乎一样的容貌，过于相似的性情，陈默群忍不住想要叹息，把他丢在这个小孩身边又是想要做什么呢？

　    赎罪吗？真是可笑。

　 

　    洪翼舟貌似专注的分析着数据，心神却早已被身边的鬼魂牵走。

　　他恨着那固执己见老是在生命中缺席的父亲，把妈妈的死一半归咎于父亲身上，不肯原谅他在母亲最需要的时候不在身边。

　　可那一天他不仅失去了母亲，也失去了一个无人知晓的朋友。

　　那个或许是他幻想出来的鬼魂，反而在他幼年时更多的填充了父亲的角色，陈默群并不常出现更少与他交流，可是仅仅是他的存在，便很好的安抚了幼崽的不安。

　　因为陈默群的存在，洪翼舟在父亲缺席的时候，成长为一个他人口中懂事贴心的孩子，以至于他一度也以为自己已经成长，成为可以为家庭遮风挡雨的大树。

　　直到那天，妈妈死去的那天他才明白，12岁的自己不论如何努力仍旧还是个孩子，仍旧需要着爸爸。

　　从那天开始他不再幻想，也不再看见陈默群。

　　那天，暴雨如注河水冰冷刺骨，汇聚的激流搅得河水浑浊不堪，他一次又一次的扎下去，想要找到母亲的身影，却只能握住指间的流水。

　　是否挣扎哭喊着求救他早不记得，在一切变得黑暗前他只能看见眼前唯一的一抹碧绿，是母亲佩戴的平安扣。

　　很多年以来他都不确定，那双比比河水更冰冷的手，托扶着他向上的力量，是否是他的臆想，或者说他不敢承认，除了妈妈除了幻想的权利，他那天失去了更多的东西。

　　他抚摸着胸前挂着的玉扣，感受到一直注视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发生转移，洪翼舟抬头追寻着陈默群的目光看向保险员。

　　“他活不了多久了。”虽然不是医生，但陈默群见过太多的死人，也杀过很多人，人快要死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他很清楚。

　　

　　

　　

　　

可能有小伙伴没看过峰爆，顾此将有原电影情节部分压缩描写保持情节流畅，文内很多对话摘自原电影。　　

峰爆和想象中的主题电影挺不同的，推荐可以看一看，前4/5节奏都很好，就是后面为了煽情太刻意（强行丢装备踮脚牺牲，往返运炸药有空送手机没空顺道滑根安全绳撤离）。